第三十九章

    第39章

    第三十九章

    钟志金搀扶着老母进屋，他对陈皎心生畏惧，连看都不敢看她。双方各自落座。

    马春和徐昭站在一旁，其余闲杂人等皆被请了出去。钟老夫人审视陈皎道:“九娘子小小年纪却出手狠辣，当真人不可貌相。”远了。"又道，"所谓一呼百应，莫过于此，你们钟家的能耐，可比官府厉害多了。陈皎和颜悦色道:“老夫人过奖了，跟你们钟家比起来，我这点小把戏可差钟老夫人不痛快的哼了一声，端起茶盏道:“好一张伶牙俐嘴。”陈皎:“想必老夫人大热天来衙门，不是来与我斗气的。”钟老夫人放下茶盏，直言道:“我们大兴村几乎都姓钟，拜的是一个祖祠。“灾年来，大家相互救济，邻里和睦不分彼此，这是村里能兴旺的根源。什么名堂来。

    “村民们在魏县从未生过是非，你陈九娘想收回钟家的田地，我们也闹不出“今日我走这趟，是要与你说一说大兴村的田地。以生存的根儿，若引发民变，我是管不住的。

    “该村七十四户，都是挂在我们家的，你若非得强收回去，村民们便没有赖了。

    陈皎挑眉，“老夫人言重了，衙门清查士绅手里的田地，不过是为清查避税罢“我就想问你，大兴村七十四户的田地都不用缴纳税收，那淮安王府拿什么去养兵保惠州安稳

    “实不相瞒，魏县耕地约六万亩，挂在士绅头上的就有近两万亩，这些耕地都不用缴纳税收，它们全都会分摊到老百姓头上。“长此以往，老百姓负重不堪，那闵州就是前车之鉴，惠州若动荡起来，民不聊生，大家都得陪葬。

    道理

    “覆巢之下，焉有完卵。你大兴村的村民不一定能躲得过战乱，我说的可有着数百上千的田地

    钟老夫人冷漠道:“你无需跟我讲大道理，举国上下哪位官员的名下不是挂得完吗

    "我们钟家不过是诸多官员中的一位，天底下那么多士绅世族，你陈九娘灭天下就是世族的天下，想要动他们的利益，便是与他们为敌。陈皎笑了笑，坦然道:“与世家士绅为敌，自然会死得很惨。我更明白，这钟老夫人皱眉，不客气道:“那你何苦相逼?”

    才能得天下。

    陈皎淡淡道:“因为我想试一试，到底是得民心者方得天下，还是得世家者们的民心，为何淮安王府，就不能得他们的民心?“今日钟老夫人愿意来衙门，想来也是为了大兴村的村民，你们钟家能得他钟老夫人愣住。

    陈皎继续道:“我为何家女讨回公道，是为民;为彭家寻妻女，也是为民;为七户被王家霸占田地的村民讨回田地，更是为民。陈九娘干的事问心无愧。

    “打击同福客栈，查处薛良岳，杀尽魏县山匪，还地方太平，桩桩件件，我“敢问老夫人，大兴村敬重你，可是因着你欺男霸女，侵占田地而敬重，还是因为你盼着他们安稳才敬重

    “你是官夫人，休要在我跟前揣着明白装糊涂。当然，你也比王家更聪明，懂得进退。

    “今日你来与我对话，如果还像往日那般冥顽不灵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。有益处?"又道，“若一下子叫他们把以往欠下的税收补齐，只怕难办。钟老夫人沉默，钟志金试探问:“倘若我们钟家主动把田地返还给村民，可朝天刨食吃的农户，拿不出多余的钱银补税。

    钟老夫人也缓和神情，"我们大兴村跟其他挂名的不一样，都是脸朝黄土背得按时缴纳，他们若是准允，衙门很快就能过户处理妥当。陈皎爽快道:“也无妨，只要他们愿意缴纳税收，往日便免了，但今年秋收听她这般说，钟老夫人半信半疑，“此话当真?”陈皎:"当真，先前我说过，清查田地不是与民为敌，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们士绅。"顿了顿，"据我所知，你们大兴村的田地有四千八百亩，把整个村的耕地都挂到钟老爷子头上，是否合理，想来老夫人心中有数。户都不愿意。

    钟老夫人显然对这个处理结果是满意的，倘若要补往年税收，只怕家家户我们钟家是致仕的官员，享朝廷关照，九娘子该不会贪那点田地罢?“那接下来再谈谈我们钟家的事，目前钟家有三百多亩私田，朝廷有律令，自然不能没有一个交代。

    陈皎摆手，“那是你们自己挣的，衙门不管。不过，钟家手里的几桩案子，什么意思

    提起这茬儿，母子顿时紧张起来，想到曾孙钟祥汉，钟老夫人皱眉道:“你得的。

    陈皎露出微妙的表情，"民不举官不究，你是官夫人，想来其中的道理是晓钟老夫人不痛快，“你想要钟家的什么?”

    妥当。

    陈皎笑了起来，“钟家祖宅，你们若愿意让给衙门，钟家的案子我自会处理易出让

    此话一出，钟老夫人怒目道:“放肆!那是钟家祖辈扎根儿的地方，岂能轻陈皎淡淡道:“有后代，才叫有根儿，若没有后代，哪来的什么根儿?”钟老夫人瞪着她，气恼不已。

    陈皎无视她的愤怒，自顾说道:“要怪就怪你们钟家子孙没甚出息，底下若有一个官儿，估计还能折腾两下子，可是一个都不长进。“衙门秉公办理查下去，一查一个准，谁都救不了。样

    “且不说你们钟家，就是那王家，该杀的照样杀，他们又能拿我陈九娘怎么“说句不好听的，我杀了王家人，城里的百姓哪个不是拍手叫好?人，

    应该晓得其中的厉害。

    “同样，你们钟家也是如此。我劝老夫人还是莫要来赌这一回，你是聪明她深知钟家楼存在的隐患，是怎么都不会退让的。因为一旦大兴村的村民生乱，

    全都跑进钟家楼庇护，那外头的士兵极难攻打。但用于避难却甚好，只有掌握在公家手里运用，才能免除村民生祸。受。

    那毕竟是钟家祖辈流传下来的老宅，让他们出让，一时半会儿肯定难以接陈皎也不逼迫，只道:“只要钟家出让了祖宅，用于衙门往后防备战乱避难所用，你们钟家的过往既往不咎。

    我，若是应允了，我差人走一趟大兴村，替村民们把田地过户办理了。"我也不要你们的田地财产，只要钟家楼，老夫人且回去考虑清楚再回复钟老夫人恨声道

    “想要钟家祖宅，你休想。”

    陈皎笑道:“你回去了再想想，什么叫有了后代才叫有根儿。”钟老夫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，一刻都不想多呆，起身走了。若天下士绅都像你这般通情达理，又岂有中原胡人的机会?陈皎送他们出去，行揖礼道:"老夫人心中有大爱，是大兴村民的福气，倘钟老夫人不痛快道:“乳臭未干的狗东西，休要给我戴高帽。”不错了。

    被她骂，陈皎倒也不恼，毕竟她讨的是人家的祖宅，没被骂断子绝孙就很送走钟家母子后，吴应中听闻这边的情况，过来了一趟。怕不允。

    陈皎同他议起对钟家提出的要求，他皱眉道:“九娘子讨要钟家楼，他们只陈皎:“我管不了这许多，我只知道那钟家楼如铁桶一般，用于避祸甚好。楼，衙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。

    “那大兴村的村民个个凶悍，且又团结，一旦他们生乱，惹了事就躲进钟家吴应中捋胡子深思，“此话甚有道理，不过.....保住了钟家人。那钟老夫人既然来了这趟，可见心中有成算，且等着罢。陈皎打断道:"我开给他们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，既保住了村民的利益，也是昨日从王家信使手里搜出来的。

    话语一落，忽见胡宴有事来报，人们进屋，他从袖袋里取出一封信函，说陈皎接过打开细看，里头是写给奉州那边的，为搬救兵。她把信函递给徐昭他们看，对胡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
    胡宴点头，“已经杀了。”

    陈皎:“瞒着，让他们慢慢等救兵。”

    吴应中忧心忡忡道

    “奉州那边有王家的旁支在做官，这是想要借助外力捅到朝廷里去。

    陈皎

    “只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，我由着他们去捅。

    "现在王家若想让钟家跟着他们沉沦，只怕不易。该打的打，该安抚的安抚，只要士绅内部意见不一，就没法掀起浪来。怕就怕他们一个鼻孔出气生事，单单一个王家，我爹应能压下。

    吴应中:“九娘子考虑得周全，想来崔郎君也该回来了。”陈皎挑眉，“他回来了你们都给我按住。”

    吴应中:“

    徐昭:“

    孙子，好大的口气

    另一边的钟家母子回去后，钟老夫人很不服气，骂骂咧咧道:"陈九娘那龟钟志金急得团团转，"她要把我们赶出钟家，这可如何是好?"端来，

    提起这茬儿，钟老夫人气恼道:"谁叫你们这些孙子不争气，竟给我惹出祸让她拿捏住了把柄

    “衙门里还留着你们这些孙子的案底，一旦秉公办理，牢狱之灾免不了。钟志金闭嘴。

    钟老夫人的心情不大好，他们家宅院有好几处，倒也不缺住的地方，只是祖宅到底舍不得让出去。

    可是想想钟家后人，一时陷入两难。心里头厌烦，她去到半瘫的丈夫跟前。道

    "老头子，咱们钟家要完蛋了。

    这些年钟县令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，钟老夫人坐到榻沿，看着他钟县令从昏昏沉沉中醒来，两眼浑浊，嘴唇嚅动，无法言语。钟老夫人似有感触，呢喃道:“我跟你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些年，年轻时也曾闹过，不想到晚年，竟会落到这样的光景。

    “大兴村我是护不住了，咱们钟家宅也护不住了。我倒要瞧瞧那陈九娘到底有多大的本事，能把魏县的天给翻了。

    “听说现在王家老儿病得很重，你钟老儿可得比他多活些日子，好好看看他们家是怎么被搞垮的。

    量与其抗衡，只能委曲求全。

    “把老宅让出去，我也是权宜之计，眼下陈九娘手段强硬，我们钟家没有力头子可得替我说话。

    “我得保钟家的子孙无忧，若日后咱俩去到阴曹地府，被列祖列宗骂，你老州日后是不是淮安王一手遮天。

    "若运气好，能等到朝廷清查下来，老宅自然能讨还回来。且等着罢，看惠收服呢

    “这样的年头，换皇帝换王侯比换衣裳还勤，谁知道淮安王府会不会被朝廷她坐在榻前叨叨絮絮念了许久，也不管钟县令有没有听。八十多的年纪了，如果不是为了后辈，还有什么可争的呢?他们生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，万般都是命。

    只要能保住钟家大部分家财，子孙性命，度过这一劫，就算不错了。谁叫钟家跟衙门达成协议的消息不胫而走，吴应中亲自来替大兴村村民们过户田地。

    现下天气热，钟家要秋收后才会搬离老宅，陈皎应允了。钟家的退让换来了村民们的安稳，有人极不服气，愤怒斥责衙门欺人太甚。吴应中亲自与他们辩理，问道:“诸位啊，你们大兴村的四千多亩田地都不用缴纳税收，可是这些税收都会按时收缴到州府。“敢问，它们又分摊到了谁的头上，你们可清楚?”一村民大声道:“分摊到谁头上与我们何干

    吴应中:“将心比心，若是隔壁村的税收都分摊到你们大兴村，你们可乐意?民头上了，难道他们就该为你们负重吗

    “咱们魏县有近两万亩田地都没有缴纳税收，这些欠下的全都分摊到其他村“倘若他们日子过不下去了，像闵州那般发生暴乱，来抢你们大兴村的粮食，杀你们这些不交税的村民，抢士绅们的田地，你们又当如何应对?“别跟我说等着朝廷派兵来救，等朝廷的兵派下来，咱们黄花菜都凉了!“且朝廷的兵是什么性子，你们心里头没有点数?你们哪家扛得住

    “俗话说匪过如麻，兵过如篦，等暴民抢过一回，官兵再搜过一回，我就问愿意去拼命

    “更别跟我说让淮安王府护你们，州府里没有税收钱银给军饷，哪个当兵的他一番反问把村民们问得郁闷不已，也有人说税重。否减些赋税，毕竟老百姓的日子着实艰难。

    吴应中道:“诸位稍安勿躁，日后九娘子总会跟淮安王提一提，咱们惠州可因着钟家事先跟村民们协商过，故而拿回田地进展得还算顺利。王家那边得知钟家的举动，被气得够呛，他们万万没料到钟家的骨头这般软。

    了，钟家竟然连老宅都不要了，简直荒谬

    王震博气得不行，恨恨道:“妇人之仁!妇人之仁!陈九娘都欺负到头上来王震秋:“他们选择断尾求生，实在窝囊。”

    王震博骂骂咧咧道:“一个老娘们掌家，迟早完蛋!”不能送出去。

    王震秋忧心忡忡，坐立难安，"近来出魏县的路都被查封了，也不知求援能做了

    王震博:“问问娄家是什么个情形，他们若也像钟家那般窝囊，亲家都不用殊不知娄家比他们更聪明，采取了折中的方式，先差人去钟家探情况。逼我们把老宅出让。

    钟志金也不由得吐苦水，同三房娄长云道:“那挨千刀的陈九娘委实心狠，死了，现在王老爷子也重病不起。

    “我阿娘也是不得法，娄老弟也是见到了的，王家二房和四房都被陈九娘弄不争气，谁敢去以卵击石

    “我们钟家害怕呀，我爹卧病在床多年，我阿娘年事已高，底下的后辈们又断，

    让我等受了不少苦头。

    这话得到了娄长云的同情，"钟兄所言甚是，自陈九娘来魏县之后，事端不钟志金:“可不是吗，可是她爹是淮安王，我们又在淮安王的地盘上，还能怎么着

    “倘若上次的联名上书管用，哪还有这么多事端，不明摆着是淮安王纵容的吗

    的伤，病的病。

    “我们钟家苦啊，总不能去拼个鱼死网破。那王家去拼了，结果死的死，伤“我阿娘的意思，现在的退让不过是权宜之计，且先稳住陈九娘保全家人，待风头过后，再想法子往上捅。

    哑巴亏。

    "若朝廷清查下来，自然可讨公道，若他们不管地方上的琐事，那也只有吃“这毕竟是淮安王的地盘，他拥兵自重，钟家人轻言微，也拿他不得法。娄长云点头，“钟兄所言甚是。”

    钟志金试探问:“你们娄家呢，什么个情况?”

    娄长云苦笑道:“进退两难呐。”

    再图谋出路。

    事实证明从长远之计来看，钟老夫人的权宜之计是管用的，先保全实力，娄家一边维持跟王家的亲家关系，一边把手里的田地还给商户或亲戚们。万一被衙门回收充公，那就得不偿失。

    补税的商户们怨声载道，问起衙门为什么大兴村的村民们不用补税，陈皎出了新规。

    农户不用补税，但超过三百亩的富农要补。

    至于商户就别去讨便宜了，购置田产本就是有余钱的行径，用余钱避税，吃回去的统统吐出来。

    在这个士农工商的时代，商户是最低贱的存在。连士绅们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，他们哪敢叫板

    少。

    一时间，县里全是补税的盛况，原本近两万亩没交税，一下子补回来了不家财又是一大笔，娄家失财免灾，花钱买案底，再来一笔。库房里的粮食布匹钱银一点点的增多，查抄郑县令家财添了一笔，薛良岳陆陆续续的钱银不断流到库房。

    吞掉的全都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吴应中哪曾见过这等盛况，那些钱就跟流水一样往衙门里流，把魏县以前陈皎天天拿着算盘拨，跟个财迷似的，大家都有干劲儿。官兵们只要听话都能捞补贴，不仅如此，外头的百姓对他们的口碑甚好，纷纷称赞他们为民除害，有的还会主动送些瓜果示好。这种风评的反转令胡宴他们暗爽，毕竟谁不爱听夸赞奉承话呢往日老百姓见着官兵无不骂骂咧咧，现在情况则改观很多，说话客气敬重，甚至还有媒人要给王学华做媒呢，可把他高兴坏了。里取得一笔钱财，并且还有薛良岳的头颅。

    在县里情形尽数在陈皎掌控中时，崔珏总算从法华寺那边归来，他也从寺陈皎对上次胡宴他们砍杀山匪还心有余悸，不敢看那颗被石灰保存的脑袋。去的信函，被他接到了。

    崔珏清减许多，为着抓薛良岳可费了不少心思。但更紧要的还是王家送出他先把法华寺那边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，方丈静虚被薛良岳借暗道杀害，后来还是执事明觉反水，同他理应外合猎杀薛良岳，削掉他一只手臂被逃脱，汪倪追踪了半月之久才把此人活捉。

    之后又用他引诱残存的山匪，将其一网打尽，两地才算完全太平了。少。

    他三言两语说得简单，但其中的辛劳自不消说，不但清减了，还被晒黑不有没有外传。

    陈皎也提起城里的情况，崔珏并不关心收回来的那些税，他关心的是风声陈皎把王家送往奉州的信函递给他看，他把王家送给自己的那封交换。陈皎被气笑了，“那帮孙子当真贼心不死!”

    崔珏严肃道

    “如果我没猜错，想必州府郑家也会有求救信。”陈皎愣了愣，“目前并未截到。

    崔珏

    “我既然收到了信函，自然要走一趟王家。”

    搅得鸡犬不宁，王家联名上书都不管用，可见那郑章跟王家有大仇!陈皎脑瓜子贼灵光，立马道:“当初我来魏县是郑章开的口，如今魏县被我崔珏:“

    他们却写信去求郑章，不是笑话吗

    陈皎两眼放光，“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郑章把我踢到这里来搞他们王家，崔珏:“

    刚从外头进来的吴应中忍不住接茬儿道:“忽悠，继续忽悠

    他串通一气，何故联名上书都不管用

    陈皎板起脸道:“我在他们眼里就是瘟神，是郑章把我放过来的，我若没跟“那肯定是被郑章压下来了呀，其目的就是让我来大肆收刮王家家财的。道:"我去王家，就是要打算说这些话。

    吴应中被逗笑了，原本以为她颠倒黑白是非过过嘴瘾，哪曾想崔珏忽而吴应中:“???”

    陈皎却笑了，笑眯了眼，开怀道:“崔郎君这样的狗东西，我陈九娘甚是喜欢

    吴应中

    崔珏

    "."”

    这算夸，还是损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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